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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四兒求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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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四兒求見

芊芊進了瀾兒的房中,舜安顏只好在外間的門簾處坐著。花蕊已將舜安顏的話轉了瀾兒。空氣裏有些清冷的味道。舜安顏瞧著氣氛不好“瀾兒,想必花蕊已經告訴你了吧,你看那天合適?”

瀾兒強壓心中的怒火:“哥哥,你也是個明白人,今天怎麽說這糊塗話?我是從那家長大的,是從那家嫁到貝勒府的,和她有什麽幹系。當初,他們一乘轎子將我扔進這府中,牽扯的那麽一點關系,全沒了。”

舜安顏有些心傷:“瀾兒你的意思是和佟家再無關連了嗎?”瀾兒低聲道:“哥哥,你不必多想。我心裏早將你和春生當成一樣的哥哥。不過,你也替我想一想,佟家除了你,有幾個真心待我的?就連老太太,一開始把我當成親孫女,一轉眼的功夫,不也同樣棄之不理嗎?”

舜安顏說:“你也不必傷心,有些事是由不得哪一個人的。姨娘也可憐了十幾年,見一面也算是安慰一下她做娘的心。”

瀾兒只冷聲回道:“不必了。既已決定,就不要再牽扯不清。我是貝勒府的庶福晉那氏,要她來看豈不是亂了秩序。哥哥你以後再也不要提起此事。”

芊芊有心想勸,看瀾兒心意已決,也不好再開口。舜安顏碰了個軟釘子,也只好悶聲悶氣的回去。

走的時候,又見到春生。春生問:“大少爺,你不再坐一會,現在就要走?”舜安顏點點頭。看舜安顏面色不好,春生關切的問:“大少爺怎麽了?”舜安顏欲言又止。

春生奈何是個急脾氣,有些不耐煩:“大少爺,我和你相處的時間是短,卻很敬你的。有什麽事,只要能對春生說的,你盡管說。”舜安顏也不再隱瞞,將剛才的事和盤托出。

春生聽了心中也是老大的不高興!是啊,你們憑什麽來看瀾兒,當初不養她,要走後又拋棄了一次。一次次的傷害,還嫌不夠,現在又發什麽癲!他說:“大少爺,依我看,瀾兒是不必見她的。我的意思,你也別煩。人心都是肉長的,瀾兒能視你為兄,難道還能平白無故的不認生身父母?天作孽,猶可恕,自作孽,不可活。”

舜安顏搖頭嘆息:“人人羨慕榮華富貴,其實,我更羨慕你們。侯門大院裏太多的機關重重,太多的恩怨情仇,究根結底,都是情非得已呀。如魚飲水,冷暖自知。春生你可知道,可恨之人的可憐?她們有錯,可也被世事折磨的心裏扭曲了。”

春生望著一臉悲傷的舜安顏,說:“你說的,我也不是十分的懂。看樣子,你很同情那個人。算了,看在她生了瀾兒的份上,我就幫你一下。不過,你可不能讓別人知道。這事張揚開了,對瀾兒可不好。你也知道她現在的處境。”

舜安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:“放心,我一定會想出一個兩全的辦法,不會讓你和瀾兒難做的。”說罷,回府去了。

第二天一早,舜安顏就著幾個小廝送來許多的珍饈美味,上好補品。還有一個年長一些的媽媽跟著,說是,小廝不懂事怕亂撞,讓個有些見識的媽媽進去囑咐一下。

花蕊笑著打開簾子,嘴裏說道:“大少爺想的真周到,比我們的心都細。”打眼看去,不覺一驚,面前的人哪裏是個媽媽。原來竟是四兒。花蕊啞口無言,不知該如何說好。

瀾兒在裏面嗲怪道:“蕊兒,怎的不叫媽媽進來坐下。”花蕊應了一聲,還是沒有說話。瀾兒有些詫異,外面的人進來後,沒有施禮,倒是激動的問了一句:“瀾兒,你可好些?”瀾兒這才看到,仆婦裝扮的女人,竟是她的生身母親。

一股厭惡,湧上心頭:“你怎麽來了?出去,我不想見到你!”四兒沒動,只嚶嚶的哭泣:“我知道你看不起我,你恨我,可我真的太想你了。”

瀾兒冷聲問道:“既然知道,你還來?十幾年不見,這會兒你倒說起想念了?你走吧!以後再也不要來!”

芊芊從房裏剛梳洗了,來瀾兒這邊看看。看到這個陣勢,聽了這些話,才明白眼前的人就是四兒,瀾兒的生母。擡眼望去,四兒雖然穿著俗氣的仆婦衣服,仍掩不住滿身的風韻。滿面淚水,猶如梨花帶雨。眼梢處的風情,連瀾兒和她都不能及。怪不得隆科多對她那麽癡心一片,還真是個美人胚子。

溫憲走到瀾兒身旁說:“四嫂你也不必生氣,既然來了,說上幾句話又何如。好歹也是母女一場,不必惡言相向。”瀾兒低頭不語,花蕊趁勢給四兒搬了一個杌子。

四兒最是會察言觀色,看到瀾兒沒有駁回來人的面子,那人又衣裝高貴,看打扮不是福晉格格之類。想來,必是四貝勒的至親之人,也就是宮裏的,一定是和碩溫憲公主。剛才,花蕊剛要請安,公主止住,看來不想在她面前顯露身份。四兒只裝作不知,姿態頃刻收斂許多,竭力顯示莊重賢德。

芊芊知道,她們在這兒,瀾兒母女不好盡興,就和花蕊一起走開。

四兒有些內疚,不敢直視瀾兒的眼光。許久,才慘然的問道:“聽說,你小產了?”一句話,勾起瀾兒的滿腹傷心。

四兒說:“我許久都想來看你,一直沒有機會。你現在過得好嗎?大少爺說,四爺對你很好,我心裏真的很高興。以前,還收拾一些首飾想偷偷地給你,回來看你過得很好,我就沒給。我知道,你一直嫌棄我的名聲,不願認我。可我也是身不由已。”四兒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,見瀾兒一直不冷不熱的,怕她厭煩也不好再說。

瀾兒看她尷尬,心裏萌動一絲憐憫。自己這些天,一直為未出世的孩子傷心不已,她是不是比我更傷心。面對自己的女兒,不僅不能相認,還要忍受親生骨肉的冷言冷語。“我這樣對你,你心裏可會有恨?”

四兒驚得一擡頭:“我就是恨遍世上的人,都不會說恨你。只要你不恨我怨我,我都是燒高香了。我生而未能養,是我一輩子的遺憾,也是我對你一輩子的歉疚。”

瀾兒望了一眼眼前的婦人,縱然生就的輕薄,在自己的孩子面前,有的只是無盡的母愛和未盡的親情。“我不明白,當初你怎麽能就舍得將我那麽幹脆的舍棄?難道,我不是你十月懷胎所生?”

四兒搖搖頭:“你生下之後,我連看一眼都沒來的及,他們就把你抱走了。我哭了幾個月,現在眼睛都不好了,一見風就疼。我也恨自己,怎麽就這樣輕賤,可是,已經回不了頭了。我唯一能做的,只有忍氣吞聲,日後好能母女團圓。我不能說,我所做的種種都是為了你,但是,為了你,我可以去做一切。”

瀾兒聽了並沒有太多的感動,她不能想象眼前這個女人的心理。只是,失去孩子之後,還是對她有了一點同情。“你說想見我,現在也見了,我還好,以後你不必掛心,也不用再來了。”

四兒聽後,忽然哭了起來:“你就這麽恨我嗎?瀾兒,我是日日夜夜的在想你,想你還是出生時候,在繈褓裏,我抱著你,唱著歌,你就朝我甜甜的笑了。我做夢的時候,不是哭醒,就是笑醒了,醒了之後,都是痛哭流涕。我怕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,一輩子都不會叫我。就算要我下地獄,也先讓我和你相認了吧。送你走的時候,我就害怕這輩子都不能再見了。央了劉媽媽,讓她告訴收養你的人,給你取名叫瀾兒吧。這個名字我都叫了十幾年了。”

瀾兒淡淡回道:“這個你就別癡想了,我是那家的孩子,早已和你們沒有關系。你回去吧,以後各過各的,再也不相幹。你也別再求誰了。”

四兒幾乎要跪下去,見瀾兒別過臉去,再也不回頭。才知,她的心裏,決計不會允許有這個人占據一絲的位置。哀傷的看了瀾兒幾眼,終於戀戀不舍的離開。

芊芊在漪瀾閣住了有一個月,胤禛還沒有回來,芊芊被德妃催促著,只好回到宮裏。嫡福晉每天打發人來問候,日出日落,每天都是重覆著同樣的事情。

秋風漸漸吹起,夜裏也有了一絲的清冷。好想坐在閣樓裏,是不是能看到胤禛現在的地方?他在做什麽?是不是又一夜沒睡?可惡的花蕊,抵死也不許她去閣樓,說是怕風吹了身子,落下了病根。

好不容易熬了一個月,來到院中,發覺一院的花草,都仿佛要雕零了。黃花梨經過上次的洗劫,枝葉稀疏,果子一個也沒有了。花蕊知她心裏慘淡,了無意趣,故意扯了一下話題。“小姐,前天小盧說看到幾盆上好的菊花,院中的花都謝了,正好可以搬幾盆來,裝扮一下。”

瀾兒心裏難過:“不必再搬來這些了,我看著心裏不好受。就這樣吧,這樣就好。”花蕊也不敢再說,能解瀾兒心結的,只有爺,惟有盼望爺早日回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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